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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捨去而擁有 楊士毅
人物 | Jun 15 , 2017  00:00

因捨去而擁有 楊士毅

身兼影像工作者以及剪紙藝術家,楊士毅的創作風格因一場遠行契機,有了截然不同的轉變。如今他不再用創作宣洩內心的不滿、憤怒,而是用手中一張張紙花,寄託對生命的致敬和感恩,「當創作不再是為了滿足自己,才能展現真正的美。」楊士毅如此說。
文/蔣德誼 攝影/鄒瑋 圖片/楊士毅

〈鳳凰的祝福〉把台南的鳳凰鳥傳說融入作品當中,有濃厚的鄉土情感。

「小時候我成績不好,又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自卑感很重。」幼時因家中經濟因素,爸媽必須到外地工作,在楊士毅的成長過程中,鮮少有雙親的陪伴。然而他從小就展露對於藝術方面的天分,高中、大學參加無數場大大小小的繪畫、攝影、短片等各種比賽,拿了近百個獎,獎金拿來貼補學費、生活費。「那時候我有點像是靠著比賽、靠著贏過別人換取自信心,可是這樣的快樂很短暫,而且隨時有可能又被奪走。」

〈家〉以層層疊疊的人們,象徵彼此緊密貼近、相互扶持的家人。

後來他偶然在書上看到陝西已故剪紙藝術家「剪花大娘」庫淑蘭的創作,被那既美麗又帶有強烈生命力的藝術深深吸引,「我很好奇是怎樣的環境可以孕育出這樣的作品。」於是楊士毅在2007年申請了雲門舞集流浪者計畫,足跡遍及陝西、西藏、雲南、尼泊爾。

〈群山繚繞的擁抱〉以圓形循環圖樣呈現群山環抱的意象。

減法的藝術

在滾著黃沙的黃土高原,楊士毅看到在無比貧困的環境中,大娘們用巧手剪出各種花樣,只為了逗孩子們開心,或是換取微薄的收入。「她們有各種充足的理由或立場可以怨天尤人,但她們不被匱乏宰制,而是用微薄的力量,為自己的生活帶來一些善良或美好,她們的創作不為了表現,而是為了讓別人快樂。」楊士毅深切感受到同樣身為藝術創作者,大娘們擁有的客觀條件遠不及他,但心靈卻比任何人都來得富足,「我終於懂得她們為何可以創作出那樣的作品,因為出發點和心境完全不同。」

回到台灣之後,楊士毅並沒有立刻著手開始新的創作,相反地,他刻意壓抑自己不發表任何作品,「我想先誠實地面對自己,不急著用炫技去說服別人。」他慢慢調整自己的心境,到第一次真正剪出作品,已經是七年後的事了。「大約在2013年底的時候,女朋友希望我幫她剪一張慶祝新居入厝的剪紙,我覺得以一個帶有祝福意味的作品作為開始也不錯,這才開始動手剪紙。」

〈親愛的媽媽〉傳達母親的無限包容與愛。

楊士毅說剪紙和繪畫最大的不同,在於繪畫是從零開始一筆一畫地添加上去,剪紙則是靠著捨去而完成的藝術,「我們的文化總喜歡獲得甚於失去,但在我剪完紙後,將碎紙擺在作品旁時,才發現我捨去的其實只有一點點,而獲得的成果卻更豐富。」

楊士毅執導的紀錄短片《在路的遠方看見光》,描述一群努力為偏鄉孩子帶來閱讀樂趣與未來希望的人們。

愛的修復力量
在剪紙之外,楊士毅仍然持續影像作品的拍攝,也透過自由接案維持收入,「我不是有夢想的人,因為夢想總會有結束的一天,人生除了追求精彩之外,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找尋意義更為重要。」

楊士毅早期攝影作品〈受限的天真〉,強烈張力中帶有陰鬱氣質。

楊士毅展示手機中大學時代的攝影作品,黑白相片裡孩子的臉孔挨在玻璃窗前,輪廓模糊,張力強烈,卻讓人感到一股強烈的抑鬱、憤懣。「我花了很久的時間學著和家人和好,也和自己和好,因為不能用恨去逃避責任,或用責怪別人當作失敗的藉口,最重要的是不想永遠帶著這種情緒過一輩子。」2007年他拍了短片《阿爸的手指頭》,那是他試著理解父親和修補彼此關係的半自傳式作品,「接下來我還想拍一部關於阿嬤的故事,講的是愛和傳承。」從過去的陰影中蛻變重生,如今創作已成為他分享和給予的溫暖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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