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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的獨白 謝旺霖
人物 | Aug 09 , 2018  00:00

流浪者的獨白 謝旺霖

謝旺霖可說是「身體力行」的作家,非得以肉身銘刻,再以心神淬鍊,方能完成一部作品。走過大嶽與長河,謝旺霖一次次以文字坦誠面對脆弱與渺小的自己,從《轉山》到《走河》,最艱險的旅途,從不在行路之中。
文/蔣德誼 攝影/高政全  來源/時報文化

這一回,謝旺霖從恆河流入孟加拉灣的出海口,一路沿著大河上溯至海拔四千多公尺的珠穆朗瑪峰山腳下的恆河源頭──勾穆克,前後三個月的時間,隨著蜿蜒的河流,走了一千六百多公里。每回受訪或被親友問起為何要走這一趟,謝旺霖給出的答案都不太一樣,「或許我自己也還不很明白為什麼吧?」

而這次他告訴我的是:「如果沿著河往下走,那麼我得一直看著河水在眼前流逝卻無法追上,那感覺會很糟;但若逆流而上,那大河就會一直迎面而來。」

2004年,獲得「雲門流浪者計畫」資助的謝旺霖,以單車和徒步從雲南麗江一路行至西藏,這趟旅程在2008年寫成《轉山》出版,除了拿下不少文藝獎項,躍居銷售榜上的年度暢銷書,版權甚至賣到中國拍成電影。但隨之而來的各種講座邀約、媒體採訪或合作計畫,對謝旺霖而言卻是沉重的盛名之累,「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但那段時間我必須一直站在人群前去展現、描述,久了就開始討厭自己。」

於是他終究在30歲那年,踏上「走河」之行。

生死皆歸於大河

從各種行腳札記乃至於文學、歷史甚或哲學宗教,關於印度的書寫不計其數,《走河》並未爬梳太多關於這處古老文明古國的古今興衰,而是僅以一個背著行囊的旅人,走入那些混雜著氣味、聲響,良善與惡意皆如潮水般湧動的人群之中。謝旺霖筆下那些和攤販、船家或人力車伕交手的經歷,有時令人莞爾,也或讓人捏一把冷汗,但他總會以柔軟的心和筆,為對方開脫一番。「後來我覺得那不是僅僅會發生在印度的事情,包括對宗教的狂熱、那些經過算計之後的誆騙、在惡劣環境中找出自己的生存之道,都是在台灣生長的我也不覺得陌生的。」

而在黃濁滾滾的恆河邊,他見到這頭有婚禮儀典、新生兒的祭禱祝福,信徒僧人在此沐浴禱告;而一旁可能是人們洗滌便溺、甚至等待生命終結,最後燃作灰燼再流入河中。超越對於物質潔淨與髒汙的感受,生老病死真切地隨河流周而復始在眼前循環。

苦行般的寫作

從這段旅程結束後,直至《走河》完成,中間隔了將近八年,「其實回來之後就陸續有不少邀稿,我擔心自己沒辦法如期寫出來,始終沒有答應,但越到後來,越覺得我必須非完成不可,錯過這次,我或許就再也寫不出來了。」於是期間謝旺霖中斷博士學業,獨自一人搬到楊梅山區,將日常花用壓到最低,以一種近乎苦行閉關的狀態寫作,「後來我把當時旅行途中寫下的一些記述,和之後陸陸續續寫的一些片段全部都燒了,決定只憑腦海中的印象擇取那些印象深刻的片段,記不清的就讓它流走。」寫作途中,30歲的謝旺霖和此時此刻的兩個自我不時疊合,「後來想想,如果不是經歷過這段旅程,我不可能撐得過這段日子。」

《走河》問世後,謝旺霖仍是一貫的內斂謙遜,只說終於對自己有個交代,也確認自己要繼續走在文學路上。「如果要說旅行帶給我什麼成長或改變,那就是我可以去接受所有生命賦予你的挫折,還有那些不在預期當中的變化,都可以像軟墊一般去承接它。」正如在人生的長旅之中,無論你走或不走,都注定要身處在這條時間之河中。


 

謝旺霖
1980年生,東吳大學政治、法律系雙學士,清華大學台灣文學所碩士。2004年獲雲門舞集「流浪者計畫」第一屆贊助,完成1800公里的滇藏單車之旅,並於2008年出版《轉山》,並以此獲文建會「尋找心中的聖山」散文首獎、桃園文藝創作獎、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文學類創作及出版補助、誠品年度華文創作排行榜第二名、金石堂年度十大最具影響力書籍、2009年台北國際書展大獎「非小說類」入圍等項目。
現為文字工作者,《走河》為他睽違十年的最新著作。

 《走河》
作者:謝旺霖
出版:時報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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